贞德平静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阿尔图罗，期待着对方是否能激起自己的情绪，或者是被自己心中的情绪吞没？
阿尔图罗的琴声响到一半就停止了，她颤抖着手不敢再进一步，又没有就这样结束的勇气，只能这样颤抖着手僵持在那里。
她的源石技艺警告了她目前的情况，如果她继续演奏下去的话，贞德会怎么样她不清楚，可自己必然会被对方灵魂中的火焰吞没，变成一滩灰烬。
这是阿尔图罗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勇气继续演奏下去，在此之前的她觉得就算贞德再怎么危险也不至于让自己不敢演奏才对啊！
她的法术归根结底是利用源石技艺和他人的情绪进行共鸣并朝着一个方向引导，但引导的前提就是建立共鸣。
现在这个情况，当她稍稍触碰到贞德灵魂的边缘时，就被其中蕴含的仇恨的火焰灼伤，贞德的灵魂就如一座火山般时刻准备着爆发。
靠近这样的灵魂，自己会被烧毁的吧？阿尔图罗有些退缩了，她虽然自诩是个无所畏惧的人，可现在这情况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
“如何，这是没有胆量对我使用能力么？我记得真正优秀的乐手，是不会拒绝听众的才对。”
贞德见对方有些退缩的想法，瞬间拱火道。www.jdzwo.com 青豆小说网
她清楚对方在音乐和自身法术方面是有些傲气的，在想到蕾缪安说的那些以悲剧作为结局的人，她觉得这家伙是个性格相当奇怪的人。
直觉告诉她，只要自己这么和她说，那么她就算没有因为自己的法术疯掉，也会给这家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还是说，您觉得我这位拉特兰的圣女还没有欣赏你乐曲的资格？”贞德又往里面添了一把火。
阿尔图罗听到贞德的话果然有所反应，她有些恼怒地看了眼贞德，接着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小提琴，深吸了一口气后说道：
“您当然有资格倾听我的乐章。那么，就请欣赏吧。阿尔图罗的演奏！”
说着她拉响了小提琴，整个人又沉入了贞德的意识之中这一次她想稍微冒个险，尝试引动这火山中的火焰。
或许自己会被火焰灼烧，但这位圣女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种程度的愤怒和仇恨会吞没她。
可她不清楚的是，贞德早就习惯了这些愤怒与仇恨。作为一个复仇者，掌控自己的情绪不是最基本的事么？
贞德听着这美妙的乐章吗，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一旁的蕾缪安见到贞德玩心起来了没说什么，一个人端着枪看着那位深海主教。
她是不担心贞德会有危险的，尽管还没有弄明白对方源石技艺的具体情况，可如果是对情绪有影响的话......
蕾缪安想起了当年那群海嗣，不也是在大群意识中被贞德留了份火焰么？希望这位通缉犯女士能聪明点，该认怂的时候就应该认怂。
不然，自己拿个小盒把她装回去能得到的奖金显然比带个活人回去少不少。就不知道贞德能不能保住那家伙一命。
“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克莱芒对于自己一下子被扔下了有些不适应，不知你们为什么一下子都不在乎自己了？
“克莱芒先生请自便吧。你做了这些事情，想来杰拉尔德先生和老主教有很多心里话想和你聊聊，你还是先找他们去吧。”
尽管清楚这件事里面他也是受害者，但蕾缪安显然也不想轻易放过他，这话里的杀气都没有隐瞒的。
一想到自己做的这些蠢事，再想想那些人虽然不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教训是少不了的，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好了，好好回去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吧。孩子和赫曼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我们不会让这对母女有个悲剧的结尾的。”
蕾缪安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她是清楚贞德的计划的，也知道如果一切顺利进行的话，赫曼下个月就能以人类的形态回来。
或许还能赶得上修道院的迁移。
“我知道了，我会亲自和主教解释我为什么会这么做的，我就先走了。”克莱芒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惧地离开了。
蕾缪安都能想到接下来他会面对什么了，至少一个暴怒的萨卡兹。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皮肉之苦是少不了的。
希望那位萨卡兹佣兵砂锅般的拳头能打出人格修正拳的伤害，给这位有些歪了的面包师正正人生的道路。
一时间自己居然闲下来了，蕾缪安百无聊赖地观察着四周。这时那位深海教会正在燃烧的身躯一阵抖动，一道不知名的黑影从她视线中消失不见了。
什么东西！
蕾缪安抄起铳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来了一发，但那东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不是她能反应过来的。
她跑过去查看对方的身体，发现这家伙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子，内脏之类的东西早就不见了。
这家伙对于自身的改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了，现在的他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海嗣而已，这也是他能活下去的原因。
“又是一个奇怪的家伙......”蕾缪安看了眼对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贞德，因为不放心就放过那家伙了。
不管怎么样，这家伙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来兴风作浪了。就算是做出这种断尾求生的行为，但想要恢复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贞德那边也有了一个结果。阿尔图罗满脸痛苦地倒在地上一阵抽搐，看起来情况就不怎么乐观。
“这家伙还有理智么？”蕾缪安说着用铳管戳了戳她的脑袋，阿尔图罗对于这么危险的行为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也不清楚，那家伙的源石技艺对于其他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危险。但在我这里，也就只剩下有些奇怪了。”
贞德将复仇者职介关闭后，身上那种疯狂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摆了摆自己的手朝着阿尔图罗的方向走来。
“虽然这是我亲手做的，但我还是觉得这有些太残忍了一些。要是不走运的话，她这辈子傻掉甚至疯掉都有可能。”
“唔......”贞德话刚说完，就看到对方捂着额头起身，眼睛里似乎多出了几分迷茫。
“没想到我居然会沉沦在您的怒火之中么？施术者被法术波及了差点失去生命的程度，这还真是蛮讽刺的。”
“你不打算反抗一下么？或许你现在拼个命，还能从这儿跑掉。”贞德站在她面前得意地问道，尽管这些话在她听来有些讽刺。
“算了吧，我并不想逃离。比起离开这里，我更想知道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阿尔图罗炽热的视线看向贞德，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之前的空灵，倒是多出了一抹狂热。
那狂热让贞德想起了吉尔，那位战友后期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我很想知道一个答案，一个哪怕要我死去也想知道的答案！”她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小提琴，不管自己被泥水弄脏的长裙，抓着贞德的裙摆祈求道。
“我只希望得到一个答案！只要您能为我解答这些疑惑，我会很老实地和你们离开这里，接受拉特兰对我的任何审判，求求你了！”
这一刻的她就仿佛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一样，那可怜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并非那个通缉犯阿尔图罗，而是一位困惑的求道者。
“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都会告诉你。”贞德看着这位迷茫的萨科塔，叹了口气后说道。
虽然这家伙是通缉犯，但怎么说也是个萨科塔，有困惑的问题自己还是会给出回答的。
“我想知道，为什么您在经受过那样不公正的对待和背叛，见证过人性的丑陋以后，依旧愿意笑着看待这片大地？”
看来，她在刚刚那场法术中确实看到了不少的东西。